魯迅說:「焦大實在是賈府的屈原,假使他能做文章,恐怕也會有一篇『離騷』之類。」魯迅著重指出,焦大和屈原都不是要反抗主子,他們的罵和怨,目的是要維護主子的利益。他們覺得自己應該有較好機會效勞主子,為沒有這種機會而不平。當然,在專制勢力下他們都有所畏懼,焦大是喝醉了酒才敢罵,屈原則在文字中哀哀怨怨,即使偶而呼天搶地,也是一種隱晦的發泄。這和他們的奴性有密切關係。
中國當代價青有焦大和屈原的奴性而比他們更卑怯。焦大和屈原的罵和怨,畢竟是針對掌權階層而發的,憤青的還則只針對掌權者要踐踏要迫害的人而發。焦大和屈原是奴性的人,憤青只能視之為奴性的狗。甚至比狗還不如,因為狗如果失去主子會無以為生,憤青並不依賴主子豢養。事實上統治者絕不會關心他們死活,很多憤青生活在社會底層,甚至就是統治者踐踏對象,例如拆掉他們的屋賣他們的地,他們仍然喜統治者所喜、怒統治者所怒。大抵焦大曾經和主子在亂兵中出生入死有護衛之功、屈原則是黨國貴族,曾「與王圖國事」,所以對自已淪為權力的旁觀者會有所不滿。憤青並非高幹子弟,沒有分享權力的奢望,只是自慰式地把自己當成統治者便其樂無窮。
把自己當成統治者就不止於分享權力,而是幻想自己在操控權力,包括血洗東京、剷平曼哈頓、用汞使台灣男人都沒有孩子生。統治者不一定想得出的他們都在聲嘶力竭鼓吹。以致有時被認為太嘈吵了,被統治者叫公安塞他們一嘴馬糞。
2011年2月28日加東明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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