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12日星期三

蘇賡哲:一個語意學的分析

     我曾經根據一封司徒華寫給許家屯的信,推斷他在五區公投轉軑,是因這封信受要挾之故。這純屬個人推測,有沒有道理,要看是不是可以解決其他相關疑問。相信與否,當然由讀者自行選擇。
    司徒華先生很崇拜魯迅,在和我合作做圖書生意期間,他編集了數十冊的《魯迅卷》行銷海外,業績很可觀。以前我去東京內山書店,看見滿書架都是這套書。今日,我想根據周作人寫給魯迅的一封絕交信,談談現代文學史上周氏兄弟交惡的公案。
    魯迅和弟弟作人,從小有極其深厚的兄弟感情。長大後,魯迅奉母命娶了沒有感情的朱安為妻。兩兄弟一起在日本留學時,同時結識了房東的女兒羽太信子。信子後來嫁給周作人。
    1919年,魯迅買下北京八道灣一座院宅,自己住中院,母親和朱安住前院,周作人夫婦住後院。1923年夏天,發生周氏兄弟反目絕交事件。研究現代文學史的人,認為這事對魯迅打擊之大,更甚於不自由的婚姻。至於兄弟反目的原因,兩人和他們的親友都沒有明確說法。
    比較「流行」的是說魯迅偷看羽太信子出浴;另一個說法是魯迅偷聽周作人夫婦行房的聲音。這時周氏兄弟在中國教育界以至文學界已大有聲名,這兩種說法都事涉猥瑣,令人難以接受。但因為流傳極廣,幾乎可以說是深入人心,以至後來魯迅的兒子海嬰還專門寫文章說:「父親和周作人在日本求學的年代,日本的習俗,一般家庭沐浴,男子女子進進出出,相互都不迴避。八道灣兄弟同住一院,相互出入對方住處原是尋常事,偶有所見,還值得大驚小怪嗎?退一步說,父親若存心窺視,也毋須踏在花草雜陳的窗台外吧。」
    周海嬰最後這句話,是因為有人考證,周作人夫婦居所外的窗台下種滿花草,魯迅不可能蹲在那裏偷看或偷聽。
    此外,魯迅趁周作人不在,調戲弟婦之說。甚至有人從佛洛伊德的性心理學說去解釋魯迅垂涎羽太信子已久,性壓抑得不到釋放,於是和周作人夫婦打了一架才分手。
    我覺得比較值得注意的是周作人寫給兄長的絕交信內容:「魯迅先生,我昨天才知道……但過去的事不必說了。我不是基督徒,卻幸而尚能擔受得起,也不想責難……大家都是可憐的人,我以前薔薇的夢原來都是虛幻,現在所見的或者才是真正的人生。我想訂正我的思想,重新入新的生活。以後請不要再到後面的院子來。沒有別的話,願你安心、自重。七月十八日,周作人」。
    有論者據此說:「如此絕情、傷心和鄙夷的語言,只有在魯迅犯下了極端令人不齒的罪錯才可寫出。」我覺得,周作人說他昨天才知道,則他所不滿的事應該已有一段時日。提升到基督徒才擔受得起的事,這事就相當嚴重了。如果一篇文章有文眼,一封信也有它的信眼。
    這封信的信眼就在「也不想責難……大家都是可憐的人,我以前薔薇的夢原來都是虛幻」。這三句話否定了偷看偷聽以至調戲的說法,否則周作人有甚麼可憐?他薔薇的夢何須因此破滅?因此,只有最後一個離奇的傳說比較合乎周作人的語意。這個傳說是魯迅和羽太信子曾相愛過,但魯迅不願逆母意娶了朱安,於是和羽太信子秘密協議,讓她嫁給周作人,然後兩人可以暗中繼續往來。只是終於被周作人察覺,才有大家都是可憐人之說,周作人的浪漫感情也才會隨之破滅
[2011-10-11]星島
http://news.singtao.ca/vancouver/2011-10-11/canada1318327398d3474207.html


當蘇博士向我口述這個見解時,我的感覺是,一個男人為與愛人藕斷絲連,而甘於綠楊移作兩家春,實在匪夷所思。如果說羽太信子當初委身周作人,全因對魯迅餘情未了,藉機再續前緣,是否較為可信呢?不過這個想法,似乎是大男人了點,太以政治不正確了。
加東dd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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