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賡哲：胡適和汪精衛

汪精衛，美形惡役？

1月3日明報
    中國近代兩個男人的相知相惜，莫過於胡適和汪精衛，然而結局是一個成為自由主義先驅偶像，一個淪為千秋唾罵的漢奸，令人不勝遺憾。兩人是1923年初識於西湖的，可以說一見如故，但對胡適的震撼要大一些，這是因為汪精衛外表、氣質的魅力。
    當時和他們一起出遊的徐志摩在日記中形容汪精衛的眼睛「圓活而異光，彷彿有些青色，靈敏而有俠氣」，還說：「他真是個美男子，可愛！適之說他若是女人一定死心塌地地愛他，他是男子，他也愛他。」這當然不是今人想像中的同性戀，而是一個男人對美的衷心傾倒。同樣的傾倒，也會發生在女性之間，最典型的例子是晉朝的桓溫要納李勢的女兒做小老婆，桓溫的妻子南康公主大怒，提刀要去殺那情敵，不料一見面就對情敵傾倒備至，還感嘆「我見猶憐，何況老奴」。情敵尚且這樣，胡適的傾倒也就不難理解了。
    胡、汪後來神鬼毀譽的差別，只在於一點：汪精衛認為中國絕對不是日本對手，國民政府會一直敗退，縮到新疆去，卒之淪為蘇俄一個弱小的附庸國。胡適比他樂觀些，認為將來如果美國出手，中國便有救。他後來出任中國駐美大使，就是希望得到美國的救助。歷史顯示，胡適的看法比較高明。即使這樣，胡適對汪精衛投敵一直沒有開罵，他在汪死後說：汪以反清烈士成名，終身不免有烈士情結，因而產生「我是一個為了國家生命都可以不要的人，你們還不相信我是為了救國才投日的嗎？」汪起碼得到胡適這信徒，可以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