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5日星期六

蘇賡哲:語言「偽術」

[2013-01-01]星島
    語言的表達是有其藝術性的,所謂藝術性,一般指將話說得比較動聽、容易令人接受以至被感動。但如果將話說得乍聽覺得有道理,卻經不起推敲,終而察覺似是實非,藝術就變成欺人的「偽術」。
    梁振英本來很有語言能力,在公開場合講話,總能切合分際,很少失言,可是上台當了特首,他的語言藝蘇術一變而被指為偽術。例如僭建問題,本來並非殺人放火,是很容易處理的事,但可能因為他在擊敗唐英年的小圈子選舉過程中,涉及攻擊唐宅僭建,到自身也被揭出同樣問題,便慌張失措,不願坦然承認過失,只希望發揮語言藝術以求過關。最典型的例子是他說過:「僭建既然處理了,僭建問題就不再存在」,乍聽有理,但願意再想一想的人,不難想起,倘若殺了人,把屍體處理好了,是否就等於沒有謀殺這回事。此所以藝術變成偽術。
    任何語言偽術,最怕是聽者肯不肯再想一想。別以為想一想有多難哉,很多人就是一聽之下,覺得有理便接受了。此所以世上有很多「維園阿伯」。
    台灣作家林清玄是很懂得用語言藝術來包裝語言偽術的。例如他說:「我們不喜歡塑膠花,是因為塑膠花不會死。」
    其實,我們不喜歡塑膠花,不因為它不會死,而是它不會生,但這樣說便平平無奇,林清玄之偽術,無疑顯得比較有「藝術性」。
    另一個例子是他說,簡單的東西比較能持久,一部牛拖的木頭車,很簡單,不多需要維修;一輛汽車機件非常複雜,所以經常這裏出事,那裏出問題。這也是乍聽有理,其實似是而非。一輛汽車到經常需要修理的階段,它跑過的路、所作出的運載功能,已不是一部木車所負擔得起。這也只要稍為想一想,就能破解其偽術。
    但因為簡能勝繁是一種東方古老哲學,用它包裝偽術,同上例一樣顯得頗有「新意」,因此林清玄曾是很紅的暢銷書作家,甚至有不少人以他為哲學家、思想家。語言偽術可以惑人臻此階段,也不簡單了。
    禪宗的機鋒有時分不開是藝術還是偽術。有時是模稜兩可;有時是留白令聽者自己去想像和發揮。有一個故事是女居士去寺院禪修,獨自鎖在禪房裏讀經冥想。時間一久,就忍不住喊叫起來,但無人理會。口乾舌燥之後,心火收斂了點。這時,住持才開門問:「施主,您還生氣嗎?」女居士低頭說:「我是生自己的氣,為甚麼來受這種活罪。」住持輕聲開示她說:「一個連自己都不原諒的人,怎能希望他原諒別人,又怎能靜下心來。」
    後面的故事我不說了,我要說的是住持這句話。它也乍聽很有道理,但我見過很多人遇到不如意的事,總是先原諒了自己,覺得自己沒有做錯甚麼,做錯的總是別人。委過於人,不原諒別人,只原諒自己。於是心安理得。這種人太多了。所以要分辨是否偽術,還要多思考。
    回到現實政治層面,語言偽術當然不是梁振英專利,很多人都操弄嫺熟。葉國華先生曾在演講中說,有朋友對他說:「香港的印傭、菲傭、泰傭的祖國都有民主,外傭之主的香港人反倒沒有。」葉先生反問:「究竟我們香港人想當主人,還是當傭人。答案不會是當傭人吧。」
    這也是典型的語言偽術。他等於是說有民主只能當傭人,沒有民主反能當主人。他完全不提其他民主與民生的條件,也不提很多香港人跑去西方民主國家打工,甚至尋求移民、入籍。

2 則留言:

匿名 說...

Is 葉國華 an illiterate, undereducated high school diploma holder? Created such a deceased logic?

匿名 說...

一.梁振英在基本法起草期間,就有「魔鬼辯護士」之稱。

二.山頂大宅僭建被揭以前,赤柱梁居就有前科了。

所以,他慣用偽術,而且是知錯不改的人,網主似乎對他有點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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