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7日星期一

蘇賡哲:高貞白掌故兩則

10月18日多倫多明報     
    許禮平兄以新著《掌故家高貞白》見贈。說來慚愧,經常有朋友提到一些聚會我和高先生都在場,然而我對高先生已毫無印象。 不過,他的掌故倒是讀過不少,和瞿兌之、徐一士、鄭逸梅等掌故名家比較,因為他長期居港,讀來自然特別有親切感。 
    許兄在書中說,高貞白曾以明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精神辦《大華》雜誌。後來預備用來虧蝕的資金六千元在1966年花光了,只好準備停刊。抗戰時為日偽辦過事的陳彬龢替他搭上林黛丈夫龍繩勲作金主,支持雜誌繼續出版。不過,陳彬龢以周轉不靈,將龍的錢挪為已用,而且跑到日本去,死在彼邦。高貞白見人都不在了,只好將陳寫的所有欠單燒掉。我笑說,現在凡是當過漢奸的人寫的字都很值錢,陳彬龢的欠單如保存下來,今日拿出來賣,價錢比他的欠款更高。 
    戰後,一些汪偽舊人喜歡跑去日本,胡蘭成、陳彬龢、金雄白都走這條路。但只有胡蘭成吃得開、站得穩腳步。金雄白卒之跑回香港,陳彬龢騙了高貞白那數千元,落拓它鄉,女人也跑掉,終於精神病發而死。胡蘭成之「有辦法」,似乎在於他能得女人不離棄的助力。 
    許兄記載的另一件有趣掌故是:50年代初,高貞白在《新晚報》寫文章批評中國人喜歡大聲喧鬧,稱讚外國的市場常寧靜得一枚針掉到地上都清晰可聞。五六十年後,高這說法己是一種共識,但當年報方副刊編輯在高的稿後批以「洋奴思想」四字。這位編輯就是八十多歲了還興致勃勃跑去洋人的大學求學位的「查先生」。

1 則留言:

Patrick Lam 說...

高伯雨先生是我我十分景仰的人物。許先生為他作傳,誠一大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