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1月15日星期二

蘇賡哲: 一本「奇」刊

比一些愛書人幸運處,是我經常能讀到冷僻書刊就像手頭一冊香港日治時期出版的《新東亞》創刊號,今日坊間已很難找到
以戰時水準來說,這本刊物的內容堪稱相當豐富。其中有當年「香港各報評論執筆人」參加的「時局座談會」,由「大同編輯部長」葉靈鳳擔任主席出席者有知名報人賈納夫等日方到場「指教」的有報道部的野原香港在重光後,除少數極惡劣關乎人命個案外,沒有大規模清算港奸,殖民地政府更重用和日本合作的縉紳如羅旭龢等雖然也有一些人說葉鳳、賈夫等附敵,但主流社會則予以體諒和國民政府在戰後大舉肅奸,接收人員化奸為私」、
醜態百出以致怨聲載道比,香港的做法應該說是較為高明的
這本刊物中有日松波幸三郎寫的《在九龍,他描寫香港人有「鍍瓷的浴盆私家汽車房、紅屋頂、綠門扉、鋪草皮的庭院、陽台和古式大門、直鋪到山上的道路、列栽的夾道樹、任何地方都踏不著泥土」他認為這種奢華不是適合人類本應有的生活方式。更令他吃驚的是在佔用英國人的住宅時,發現了避孕套以至婦女用的性用具他大力抨擊這種個人主義、資本主義享樂風潮,鼓吹人和泥土的密切關係。並且認為這就是大東亞「聖戰」之目的
滄桑世變,一個甲子匆匆流逝如果松波幸三郎沒有戰死而一直生活在日本,他也許會懷疑自己這篇舊作是在另一個星球上寫的日本投降,不只是軍事投降,也是文化投降
20111028明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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