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鍾書學識淵博,有「文化崑崙」之稱。中共殘害無數知識份子,錢鍾書雖然也受驚嚇,畢竟算是倖存者。中國有些年輕學者因而對他頗有微辭。例如葛紅兵就說過: 「錢鍾書這樣的人在文革中到底做了些什麼?他實踐的是烏龜哲學、駝鳥政策,他假裝專心於學術,對周遭慘無人道的事情視而不見,強權之下,不反抗就意昧著同謀,從這意義上說,他的人格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葛先生甚至認為錢鍾書沒有資格稱作「文化崑崙」。
文革中反抗的人不是沒有,像張志新、林昭等都是,也都獻出生命代價。但和數億同胞比,這種人真是寥寥可數。不反抗意昧著同謀等於是說,全國同胞基本上都是中共暴政的合作者。這當然不是謬論,文革事實上是一場全民互相迫害的悲劇。
客觀點看錢鍾書,他無疑有恃才傲物的才子氣,在未練成烏龜、駝鳥前,他好發議論,不避尖酸刻薄。1952年在毛澤東選集英譯委員會工作時,有人建議他把毛選拿回家去翻譯,他說: 「把這樣骯髒的東西拿回家,把空氣都搞髒了。」又說過: 「糧食統購統銷政策在鄉下餓死好多人,比日本人在時還不如。」這本來是朋友、同事間的對話,卻給人密告,寫進錢鍾書的檔案。如果碰上政治運動,這類記錄隨時可以家破人亡。我看錢鍾書之所以能苟存性命於亂世,其實不只是因為烏龜、駝鳥之功,而是像他那個水準的學者、翻譯家太少的緣故。留他一條命,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如果一個國家有大量老百姓扮烏龜、扮駝鳥,不和政府合作,有時會起抗爭作用,迫使政府有所讓步。但這必須是一個文明政府,例如甘地所面對的英國政府。在中國則很難行得通。不合作的極端是絕食,牛蘭夫婦在國民黨的獄中絕食,就一點作用也沒有。魯迅說:牛蘭夫婦看錯了地方,以為這裡是英國人統治的印度,還講什麼人權。
國民黨之後,共產黨對待絕食者,更是出動坦克車、達姆子彈。不用說絕食,今日在中國城市中作茉莉花散步也會被鎮壓。比起很多爭取到民主成果的國家,中國人實在需要有更大勇氣。
2011年3月11日大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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